HermanHeLF

輪概念的虛偽化.——當成為語言文字的表達,概念就成為事實.作為事實的概念至少在兩個層次上自然地趨向於虛偽化和失效:環境的不同,和環境的失去.

設想我有一個朋友,他熟練掌握修理汽車的本領,他的名字在我的電話簿裡排在第三位.我遇到汽車拋錨,就找到電話簿裡的第三個號碼撥給他問怎麼辦.現在我路過拋錨的一家人,給他們提供建議,說「打給你們電話簿的第三個號碼問問,」他們自然不知道我在說些什麼.他們也許有電話簿,也許沒有,也許有超過三個的號碼,也許只有兩個或者一個,也許第三個號碼的聯繫人已經去世,或者不懂修車......「第三個號碼聯繫著修車能手的朋友」這個事實與信念只對我一個人成立,當改換了這個環境(包括一系列如是否使用電話簿,是否有朋友等等的隨機事實、想像和信念),這個事實就不再成立.電話號碼會聯繫到任何的人,然而此人不一定會修車,也不一定幫得上這家人的忙.

環境的失去則更加隱蔽,也許不是相互確定能夠發現的.作為預備,我將提醒一個我認為真實的觀點:概念的形成和意義範圍.

經驗上,可以將概念粗略劃分成由「行為」和「機制」兩部份組成,任何概念描述一個現象的某一「行為」,並嘗試解釋其發生的「機制」.一個簡單的線性回歸模型就是在一個「現象中」採集一系列量,希望看到這些量所反映的一種「行為」,得出的公式則是「機制」,或者如果把公式看作是「行為」,「機制」則可能是一種想像的,先後或者同時的個體的相互影響,如「電子要突破第一個能級,才......由此表現出來符合這個電子雲模型的公式的行為」.

這本身可能是一個heuristic的概念,但它可以讓我們看出所有概念都依賴於其描述的「行為」這一點.無論是通過簡單地觀察,還是各種統計模型、假設推理,概念是「來自於其描述對象的一個特徵集的抽象描述」.如果「抽象」這個詞用的不好,它表示一個概要、summary、精簡描述的意思.

回到環境的失去.任何概念的有效,與概念的原料,即上文所提及的「特徵集」的引用緊密相關.可以假設,人對概念的理解並非做為文字語言的概念,而是與特徵集相關聯,文字語言起到提示或者hash的作用.當失去明顯的引用,作為事實和文字描述的概念與概念的真誠意義就遠了.這也是在一個運動,口號的危險性的一種解釋:當口號的存在感大過它所取材的現實,重要過它所來自的問題,整個運動也許就踏上不復返的政治化,虛偽化,形式化的道路,讓這個運動不再作為一個很獨特的「達成一個特定目標的手段」,而是一個普通沒有特點的「一次局部力量運轉」被只不過想要力量的人拿來用,以至於最後沒有人記得開始想做點什麼來著.

若承認虛偽的足以以偏概全(任何不實的部分導致一個證明系統失效),則確實可以這樣說——所有人是虛偽的,且必將是虛偽的.